【奇异铁】Plea Bargain/辩诉交易（十一）
无超能力AU，检察官奇/律师铁。斜线有意义。
OOC属于我，人物属于彼此。
小学生文笔致歉。
（我偷偷地出现了.jpg）
正文：
“鉴于我先前行为所产生的义务，我诚挚地恳请您让我替您量一下体温，斯塔克先生。”
“不。想都别想，您没有相应的医疗资质，斯特兰奇检察官！”
斯蒂芬手里攥着老式的水银体温计，又好气又好笑地望着窝在他床上、用被子把自己整个包裹起来的托尼。在办公室进行一场疯狂的情事可能会造成很多后果，其中之一就是由于没能完全清理干净，托尼当天半夜就发起了烧。托尼向来浅眠、而且体温偏低，斯蒂芬半夜被怀里胡乱扭动着的人惊醒，打开床头灯才发现他已经烧得有些难受了，皮肤都泛起了淡淡的粉色。被吓了一跳的检察官立刻起身寻找体温计，而托尼这时候却显得格外任性，坚决不肯让斯蒂芬替他量体温。
“现代医学证明低烧是可以自愈的……我只是看起来很严重，斯蒂芬！我不需要你把这个东西放到我的腋下！……不！放进那里也不行！”
“托尼！”眼见他几乎要把自己闷死，斯蒂芬只能苦笑着放下体温计，低声制止了他在紧张状态下下意识蹦出来的胡言乱语，俯下身将他从被子里剥出来。小个子男人头发凌乱，几丝散碎的棕发被汗水粘在脸颊上，发烧带来的畏寒使他一接触到斯蒂芬的身体就自然而然地攀附上去，汲取着斯蒂芬的体温、再度把自己安放在检察官怀里。斯蒂芬无奈地坐回床上将他抱在怀里，拿过床头柜上晾着的温水喂他喝下，然后低下头用嘴唇触了触他的前额。
还好，体温不算特别高。
“你需要采取一点医疗措施，托尼。”检察官放柔了嗓音，低声安抚着他年长的恋人：“我很抱歉，但是我不可能看你这么难受而什么都不做。”
“没有那么可怕，它自己会好起来的。我讨厌医院。”托尼把头埋在他怀里，声音显得闷闷的，斯蒂芬不得不努力克制自己不把心疼表现得太明显。他几乎是爱怜地抚摸着托尼微卷的头发：生病时的律师似乎卸下了平日里那张成熟克制的面具，流露出纯真的孩子气来；再加上失而复得的喜悦，斯蒂芬根本没办法对他真正生气。
在之前三十二年的人生中，斯蒂芬·斯特兰奇恐怕从来没有对唐娜之外的某个人如此耐心过。他没有什么朋友、也没有多少关于亲密关系的体验，但是，正如世人所知，托尼·斯塔克永远有办法让每个人都为他破例。
“……我现在出门去给你买药，你等我回来。”斯蒂芬低声说着，直起身拿过床头的外套。他不想把托尼单独留在家里，事实上他恨不得时时刻刻、每分每秒接触托尼的肌肤，让律师融化在他自己身上。
斯蒂芬摇着头，在心底暗暗嘲笑自己猛然爆发的、可怕的占有欲。但他不得不承认，当他说出“等我回来”的时候，他的内心泛起了一种奇异的满足感。
似乎他真的有了一个家。
“……真的没有那么严重。还有两个小时就天亮了，到时候我和你一起去吧。”似乎是终于找回一点理智，托尼抬起头亲吻他的下颔，那被苍白的面容映衬得格外大的眼睛里显现出难得一见的脆弱和坦率：“明天上午我还约了委托人面谈，九点我就不得不坐在办公室里了。”
“我想和你多待一会儿，Steenie。”
斯蒂芬怔了怔，没有再说什么，只是重新将托尼拥进怀里躺下，拉起被子盖在两人身上，在他头顶的发旋上吻了吻。久违的托尼·斯塔克专用昵称和律师从未在他面前流露过的依赖像一根羽毛一般在他心脏上盘旋起舞，那种细小绒毛拂在细嫩皮肤上才会有的酥麻感顺着托尼和他肌肤相触的地方传遍全身。
托尼在他怀里逐渐安静下来了，再度发出了均匀的呼吸声。一缕夏夜的月光从窗帘的间隙中斜照进来，在床上烙下一块银色的光斑，将托尼的脸庞照得微微发亮。斯蒂芬在黑暗中睁眼望着他狭小公寓的天花板，慢慢地觉得从心底深处升腾起某种可以被称作“幸福”的感觉。
托尼的手机从他刚进浴室开始就震动了起来，斯蒂芬擦着头发，不经意地瞟了一眼屏幕。这位在托尼手机里只存有一个名字“Peter”的联系人已经给托尼打了四个电话，连斯蒂芬都忍不住好奇起来这到底是托尼的什么人。
总不会是儿子吧，斯蒂芬脑子里跳出一个不合时宜的想法。随即他就为了自己的奇怪猜疑笑出了声，无奈地摇摇头、再度嘲笑起一旦遇到和托尼有关的事就失了分寸的自己。然而这个动作让他头上的毛巾掉了下来，挟着一串水珠落到托尼的手机屏幕上。斯蒂芬下意识地想把手机拿起来擦拭，可他抽动毛巾的动作让托尼的手机翻滚到了地板上，不知道触到了哪个键，电话被接通了。
手机里传来一个男孩子活泼清脆、生气勃勃的声音。
“Daddy？”
“怎么了，男孩儿？”律师围着浴巾出来的时候，敏锐地感觉到了空气中与之前不同的紧张气氛。他拧起眉毛，走到他面色僵硬的情人身边，将手安抚性地搭上斯蒂芬的肩头。
“出了什么事情吗？恶性事件？需要我帮忙吗，亲爱的？”
“不——只是——”出乎他的意料，检察官扭过头去避免了和他的对视。斯蒂芬深深地呼吸了两下，艰难地吐出了一句话。
“首先我很抱歉，托尼，我不是故意要打探你的隐私——”斯蒂芬垂下头，不去看托尼的眼睛：“但是我想你至少该告诉我你是……你是有孩子的。”
头顶上传来托尼惊讶的笑声。
“我？孩子？”似乎是认为这是一个玩笑，律师放松了身体，愉快地坐到了检察官身边，又用上了他那种夸张的戏剧化的语气：“从逻辑上来说，我告诉你某个客观事实的前提是我自己得先知道它的存在。然而我检索了一遍自己的大脑，完全没有发现一点线索——”他狡黠地挑起眉毛，转过头来想要亲吻斯蒂芬的脸颊：“我不否认我曾经有过一段放浪形骸的时光，也不否认我曾经的私生活在你看来也许太出格了，但是我自认还是一位相当绅士的——”
斯蒂芬用余光看到托尼皱起了眉头，脸上的表情是毫无掩饰的、真挚的关切，令他生出一种把托尼紧紧抱住的冲动。
“老天哪，你是认真的。”托尼忧虑地捧起他的脸：“别紧张。发生了什么我不知道的事情吗，斯蒂芬？”
“好吧——好吧。Peter，当然，Peter，他不是我儿子，和我没有血缘关系。不过，我的确应该告诉你。”律师别扭地转过头去盯着墙壁，斯蒂芬可以向正义女神发誓，他看到托尼的耳根处的蜜色皮肤上泛起了一点粉红。
他该把这个场面照下来永久保存的，斯蒂芬想。
“……就是这样。那家孤儿院的孩子几乎都有各种各样的缺陷，所以愿意从那里领养孩子的人很少，基本上靠捐款和认养维持运行。我妈妈去世之前成立了一个基金会，负责那里的基础运营和那些无人认养的孩子的日常生活。”斯蒂芬枕在托尼的大腿上，而托尼微笑着，脸上是不太常见的毫无防备的柔软表情，显然沉浸在某种令他愉快的回忆里，斯蒂芬不禁猜想他一定和母亲关系非常好。
“她去世之后我就接手了基金会，偶尔也会去那边跟孩子们一起玩一阵子。Peter有一点运动上的障碍，但是除此之外他是个很有天赋的聪明男孩，我毫不怀疑将来他能去他想去的任何一所学校。他很喜欢我，一直说要去念耶鲁。相信我斯蒂芬，我还不至于把自己的儿子送到福利机构去——”
斯蒂芬淡淡地笑了笑，没有理会托尼那带着一点不安的辩解。由于某些原因，他恰巧知道玛利亚·斯塔克的财产并不足以支撑到如今，大约八年之前，所谓的来自基金会的花费恐怕就已经是从托尼·斯塔克的私人账户上支出的了。检察官没有提及托尼话中避重就轻略过的某些东西，只是望着他露出一个意味深长的笑容。
“我当然相信你，托尼。”
“我只是有些惊讶，没想到院长嬷嬷说的资助人竟然是你。”
“和外界所知的托尼·斯塔克简直不像是一个人，Huh？”
无视了律师更加惊讶的神情，斯蒂芬翻身坐起，将头埋进恋人的颈窝里掩饰自己控制不住的感动和满足的表情，顺便在光滑的皮肤上留下一串红色的吻痕。
“下次一起去吧。”
“Dorian早就说想见我了。”
斯蒂芬在树荫下倚着秋千架，远远望着孩子群里的托尼。律师今天并没有把目光投注在他身上，但他并不觉得空虚，反而从心底里慢慢盈出一股轻飘飘的满足感：托尼穿着猫咪T恤和牛仔裤，踩着VANS的帆布鞋，腕表也换成了运动款，正单膝跪地，专注地平视着面前男孩的眼睛。检察官认养的小女孩儿Dorian兴奋地扑在他的背上，而托尼虽然并不回头、却仍然反手轻轻拍着她的手臂。
斯蒂芬凝望着他，似乎要把他眼角细微的笑纹一丝丝地刻在骨髓里。这一段时间以来托尼在他心目中构建的所有形象正在慢慢地合而为一，情人、前辈、对手、恋人，最终全都化作眼前这个看起来普普通通、却比任何时候都显得光芒夺目的中年男子。
不同于在法庭上的咄咄逼人，托尼在孩子们中极力掩藏着自己的独特性，同时在斯蒂芬心底投射出他之前从未想过、但潜意识里渴望着的东西。
稳定的家庭。
斯蒂芬从来没有被如此简单但又如此充实的幸福感填满过，他清晰地感觉到自己正被巨大的温暖包围，这让他内心无比平静，只愿时间永远停驻在这被树荫和薰风包围的一刻。而那温暖的来源似乎察觉到了什么，抬起头向他递来一个毫不设防的柔和笑容。
向来杀伐决断的检察官想：我爱着他。
“不去和他们玩一会儿吗？”托尼哄好了最后一个孩子，走到斯蒂芬身边，两人肩并着肩，一起看着大声嬉笑玩耍的孩子们的方向。银杏树浓密鲜翠的树叶在微风中簌簌作响，绿意笼在他们的头顶上，夏日的烈阳透过树叶的间隙洒上两人的脸颊，斯蒂芬看着那细碎的金色斑点在律师的眉间和眼底跳跃，低沉地笑了一下，从口袋里拿出手帕替他擦拭额头上的汗水。
“也不是，我向来不太招孩子们喜欢，Dorian有时候都有些怕我。”检察官随口解释着，抬起下颔示意了一下律师此刻的穿着：“我必须得说你总能给我惊喜，斯塔克先生。”
“哈。”托尼愉快地笑了起来，挑衅般地看了他一眼：“保证层出不穷。毕竟我和某位一看就少年老成、没有半分娱乐意识的一本正经的政府官员不一样，懂得什么叫享受生活。”他夸张地伸开手臂转了一圈，抬手抚上斯蒂芬鬓角的白发：“当然，我也得说，某些时候这种特质十分吸引我。”
斯蒂芬对此的回应是伸手环上他的肩膀，在他的额角轻轻地吻了一下。
“令我高兴的是我还有些时间来接受你的惊喜，托尼。”
这不对，一定有某些事情发生了，斯蒂芬想。本来这是个再普通不过的周一早晨，然而自他把车停到停车场开始，几乎所有见到他的人的反应都是不正常的。出于他优秀的职业素养，斯蒂芬从他们的目光和表情中读出了各种不同的情绪：厌恶、惋惜、轻蔑、幸灾乐祸，以及难以置信和恍然大悟。
似乎没有人打算向他解释什么，每个人都是欲言又止的，但是斯蒂芬能够听到从他背后传来的窃窃私语。他低头检视了一下自己的着装，尽力像以往一样挺直脊背向办公室走去，勉力克制着内心的不安感和向下一个迎面而来的人开口询问的冲动，同时感觉到汗水悄然打湿了他后背的衬衫。
到底发生了什么？
斯蒂芬远远地看见克里斯汀站在地检办的门口，明显是在等待着什么，正神经质地咬着大拇指，用一只脚支撑着身体，另一只脚上的高跟鞋轻轻敲击着地面。斯蒂芬一眼就看出她同样处在焦躁不安之中，平素干练精明的白领丽人今天显然失去了从容，在看见他的一刹那立刻向他小跑过来。
“天哪，斯蒂芬！”克里斯汀惊慌地小声叫着他的名字：“看在上帝的份上！这是怎么回事？他们已经编出了一大串难听得要命的——”
“什么？”斯蒂芬不得不打断她，握住她的上臂试图让她冷静下来：“到底出了什么事？”
“上帝啊，你还不知道。”克里斯汀不可置信地摇着头，将手机屏幕举到他的面前。
如同被闪电击中，斯蒂芬怔在当场，几乎用尽了全身的力气才控制住自己没有完全失态。他可能是颤抖了，因为克里斯汀扶了他一把。他脑子里轰轰作响，像是有血红的岩浆从火山口喷溅而出，然后迅猛地将他引以为傲的思维烧成雪一般轻飘无力的灰烬，只留下肆虐过后的皲裂焦土。
手机屏幕上是两张拼接在一起的照片。左侧是他在孤儿院的银杏树下亲吻托尼的额角，右侧则是那天早上他带着托尼从家里出来、正要带他去诊所的情景。斯蒂芬记得那天早上托尼头晕得厉害，所以斯蒂芬扶着他，两人显得十分亲密。
照片下还有一串文字，斯蒂芬没有费心思去阅读。他大概能猜到说的是什么。
性丑闻，他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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